"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我嘴里小声嘀咕。雨天,未带伞,便更让那烦闷的心情雪上加霜,心中不免愤恨起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来。
十字路口处,最让人烦躁的还是长达一分钟的红灯,只得干等。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湿了袋中的书籍,湿了额前的碎发,无力地趴在脑门上。红灯过,我快步向前,到达那个小巷。这小巷可谓是九曲十八弯,我完全不知道哪儿通哪儿,在一番内心的挣扎过后,我选择了看起来最顺眼的一条。
我运气的差劲是众所周知的——果然,此路不通。正欲换条道再碰碰运气,却因转角处的几抹鲜艳亮了眼眸。我退了回去,俯身探看。
这鬼地方竟然有花?这是我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小小的,黛色的花瓣,中心有米白色波状的点缀,与同样娇小却翠绿的叶子在风雨中舞动。叶子时不时遮挡住了花瓣,如同娇羞的少女,又如同古时清丽可人的小家碧玉,嫣然一笑立于身前。细数,有七八株这样的小花生于墙角,无疑给这阴郁的天气增添了几分亮色。
无人问津的巷口总是开满鲜花。
心中暂时忘记了方才的愁思,忘记了烦闷的天气,怀揣着一丝丝欣喜,想象她们的美丽生涯。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这些花不也是么?无人问津却又能绽放出独特美的生命,在墙角独自闪耀着。
雨刹那间大了些,我对外界的感知又猛地回归,顾不得管自己,对着面前的花朵,十分疑惑——她们似乎是在风雨中扎了根,反倒是愈挫愈勇。她们没想到放弃么?花瓣在风中摇曳,似乎在柔声反问我:何为放弃?躲不掉的就更应往上冲!
我心猛地雀跃起来——是啊,人生的某些障碍你是逃不掉的,与其费尽周折绕过去,不如勇敢地攀越,或许这会铸就你人生的高点。由此再想到我自己:因为一些芝麻大的小事就灰心丧气,失去对生活的希望,我没有她们坚强。
我凝视着花,她们仿佛也在凝视我。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一刻,我心雀跃。
海阔天空。风轻轻吹过我的脸颊,微微吹动天上的云。云微动,在阳光的注视下缓缓被吹成两朵。半朵追逐朝前,半朵悠闲停住。海边的浪轻轻拍打,“哗--”,是浪打到岸边的声音;“沙--”,是浪退下去的卷沙声;“咕噜--”是一浪卷退一浪的声音。
沙滩上的人不多,眼前更是蔓延而没有边际的海:蓝,却并不单调乏味。我心底雀跃起来:这可不就是我心中所向往的故乡的海么!脚下的沙软软的,似是知道了我心中的浓浓的乡情。
渐渐的,视野中的一个黑点成了一个身影,一个老人,坐在蓝蓝的海边,意外的美,仿佛是《老人与海》中的那位老人。他身后的金色沙滩上,晒着几条鱼。鱼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似是宝藏。老人的手中正把玩着什么。走近一看:哦,原来是个海螺!我的心更加雀跃了,却又带些胆怯,不知该如何搭上话。“老先生,这是-”怕老人听不清,我特意提高了音量。可没想到的是,老人的听力出奇的好。他笑着站起身,指着手中的海螺,和我说:“你看。”老人可能不是很擅长言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知道他的意思,无论是语言动作还是心理,我都知道。能与淳朴的乡音重逢,刚刚平复的心又雀跃起来。
“呜-”老人吹起海螺海平面线上出现几只海鸥,老人将鱼向前抛去,海鸥划过海面,准确接住,飞到海边。又感谢似的绕着老人飞了一圈,划回海平面,老人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走,走到一座木屋前,老人打开门让我和它进屋,这时望着老人,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海螺,我不禁惊呼,老人从上面拿了一个小巧却精致的海螺擦干净递给我:“你吹吹-”。我疑惑的拿起海螺,像老人一样吹了起来。“呜-”声音高一些,很是好听。这便是儿时最美的音乐,与乡乐重逢,我心雀跃无比。
“如今喜欢海的人不多了-”老人一半遗憾,一半坚定地叹道。
我心雀跃,不仅仅是因为与乡音乡乐乡情重逢,更因老人愿意坚定的海守海的精神。我亦愿将这一份雀跃化作海的单纯,永远的如此。
时隔三年,我又回到了故乡,我坐在平稳的车上,头垂着,却不敢往外看。
三年前我回故乡时,我没有看到如愿的绿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通往老屋的青石板褪去了墨色的苔藓,石板路尽头被生硬的水泥路垄断。我在水泥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没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吠,叽叽喳喳鸡鸣和清脆的嘤嘤鸟声。一辆辆拖拉机驶过,这些大型机器似恶魔般破坏着故乡应有的童话般的美好,我努力寻找记忆中的绿色,可回报我的却只是枯黄。
三年后,我终于有机会回到故乡,我却都不敢抬眸望一眼,我怕失望,我怕令我魂牵梦萦的绿色会一去不复返。
我走下车,抬首仰望,碧空瓦蓝如洗,一尘不染。我心雀跃,儿时的故乡仿佛重现。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绿是连绵着的似流水潺潺般涌动,满山青翠起伏,令人留恋。池塘把水泥路隔开,肥腴的水鸭在水中卖弄着蠢笨的身子,甚是可爱。塘中浮萍潜伏,可水底却仍清晰可见,鱼可百许头,若空游无所依。我走过石板路,苔藓重新爬上石块,悠悠的生长。石道旁碎红或沉紫的花,静静地绽放。可能是方才下了雨的缘故,泥点四处飞溅,弄得我时不时望一望鞋裤是否还干净。
我又环顾着这小村庄。渔人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农人傍山而农,山青而谷香。水声泠泠,鸟鸣嘤嘤,青树翠蔓,天色蔚蓝,大自然将它的所有美好都展露在我眼前。
奶奶坐在竹椅上,手顺着黑狗的毛,咿咿呀呀的哼唱着她的南方古谣。翠绿与湛蓝全数倒映在她的眼底,祥和而美好。
满目青翠,我心下欢喜,时隔多年,我终于找回了我的故乡。
"真好啊,您看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牵挂着的绿色又回来了。"我坐在奶奶身边,轻轻地说道。
"这不是政府说要绿色发展吗!是啊,这多好,这本就是应该的,我们吃的是老天爷的饭,怎么能亏欠这山和这水。挺好,挺好……"
我心雀跃,为的是找回了记忆中的故乡;我心雀跃,为的是人们环境保护意识增强;我心雀跃,为的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我愿将这份雀跃化作青山绿水,守护着这大自然该有的样子。
看到这个标题,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我和鹅之间的战役。
三年前的暑假,我和父母一起回到老家去住一阵子,无拘无束的我,很快疯成了野孩子。
一天,下午3点,屋外阳光毒辣,我沉默地伫立在院子正中,我面前五米开外的空地上站着一只鹅,淡黄色的隆起的前额,猩红的眼圈,褐色的双瞳无比狰狞,凶狠的目光仿佛随时可以把我撕碎。我的尊严使我决定与它一战,但我的腿告诉我:赶紧跑。《孙子兵法》有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因此,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那天烈日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在我的青春里,还有一只穷追不舍的鹅和满腿的瘀青。
从那时起,我失去了一个红领巾应有的无畏,每次与它狭路相逢,我都小心翼翼地贴着路边行进,任由它嘎嘎地唾弃我的背影。
每一次偶遇都是久别重逢。那天,它带着一种傲视天下的王霸之气从池塘里钻出来,与回家路上的我不期而遇。大鹅不以为然地抖抖翅膀,水珠自翅尖洒出,织成一串珠帘。它趾高气扬,轻蔑地看着我,巍然如钟,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我作为红领巾的尊严。
我痛思良久,最终决定与它一战。
来吧,你这无耻的禽兽!我脱下右脚的鞋,握在手里,以同样不客气的眼光回敬它。
它见我没有屈服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翅膀一抖,向我冲来。我抡圆用胳膊,朝着它的头啪地就是一下,大鹅被我一鞋底板打蒙了,我趁机反手又是一掌,复仇的快感在我胸膛中猛烈地燃烧。
忽然,大鹅如同上古时期的大鹏展翅,一飞冲天,我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刹那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一把抓住它细长的脖颈,猛地将它拽下地来,抡了一个大圈,顺势一发力,大鹅脱手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地跌回湖中。
望着大鹅在湖中一块儿鸣叫着游走,我不禁笑出了声。它写满悲伤的背影令我无比雀跃,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时隔三年,关于那场大战,更具体的细节我已记不太清,唯有得胜那一刻的无比雀跃之情,至今想来仍是记忆犹新,也许是因为从那一次,我终于学会如何面对恐惧,捍卫尊严吧!
同那天一般晴好的天气,撒下的片片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散落一地光斑。时而起一阵微风,那光斑便不住地抖动,晃了人的眼。那低矮的灌木一片青翠之色,只是,那时的我无心观赏。
那次是我第一次参加讲座,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一定会举手朗读的。可一看到那台下的家长、老师,我便一下子怯弱起来,连走进礼堂的步子都几乎放轻起来。边上的同学显然也同我一般,之前一直轻轻谈话的三五人,也一下安静下来。
椅子放下,我虽坐下来,心却还是无法平静。尽管未在台上,我还是感觉有许多目光都在打量着我们。开始,自然还是背诵摘抄了。先前我虽已背过,现在仍还是有些慌乱的翻着书页。话筒不断传着,有不少同学似乎也怯场了,开始,自信地满满的背了两句,便呆立着,口中重复着那几个字,眼睛紧盯着某处,似乎要把那看出个洞来。台下先是很安静,随后便能听到有不和谐的轻笑讨论声。我不由得也捏了一把汗,虽想展示自己,却仍担心会掉链子。想着,不自觉往后躲了躲。
到了朗读环节,我目光盯着那小小的一行行字上,手捏紧那薄薄的书页,还是在犹豫着。忽听见老师在说:最后一个机会。我猛然抬头,看见有不少同学举了手。来不及多想,那手便也举了出去。后来又想,自己若未举手,那么多的努力,岂不也白费。而我,又怎会尝到那令我心雀跃的快感。
看老师扫视我们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好,那就你来吧。我站起来,似乎觉得后排人的目光似探照灯一般直直射过来。我先有些结巴道:嗯,这一段选自。,随后便觉得自己似乎沉浸了那段文字中,也越发喜欢上了这种状态。
读完,我极快的向后一瞥,似乎看到了妈妈那极是赞许的目光。那一刻,我的脸上、眉上都应是流淌着笑意的,那颗心,也即激动地雀跃着。
走出礼堂,我脚步轻快 baihuawen.c n。先前路上的一切,那闪烁的光斑,那满目青翠的灌木,都似乎特别起来。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为那一刻的勇气,在不断的雀跃着,雀跃着
阳光落在纸笺上时,是会融入笔尖,流进心田的。提笔,落下,一笔一划,抒写情调与渴望。
那便是,我与文字的初见。
六月放晴的午后,天气闷得奄奄一息。或许是因为这变化多端的天,又或是,因为落榜的失意,我力不从心。拔开笔帽,在白纸上泄愤,留下一道道苦涩又讽刺的痕迹。
低头,还是无法言语。起身,眺望远方。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也不知今后如何。太阳明媚得不可方物,柔和而深情。我突然有了某种情感似的,握着笔,写下一句话:“它真好看,就像是把月色捣碎拌上星光捏成的团子。”
那是一种,直击心脏的感受。无意间写出的句子,排列在纸上,宁静温柔。好像我找到了我失去的灵魂。我总是盲目追寻着,奔跑着,没有目标。到头来,两手皆空,徒留一身疲倦。
我与文字,终于在错过之下,相逢。
自此之后,我的生活中便有了情感的文字。我喜欢在午后,抱着一本诗集,或是风流才子的倾城往事,在暖阳下,撩动心里的薄纱。我亦喜欢,无事时,坐在窗前,提笔,书写一世繁华,哪怕只是一两句话,也恬淡美好得像一壶清茶。
白落梅曾评三毛:“和春光一起放飞,文字裹腹,光阴下酒,抒写一段盛世年华。”三毛如此,我亦如此,在文字中做一棵树,从不依靠,从不寻找。静下心来,感受藏于笔墨间的怦然心动。
张爱玲写过《我的天才梦》,使文坛为这位女子倾心赞叹。我不是天才,她亦不是,“梦”,是文字中神秘的魅力,我在文字中做梦,一枕星河,埋入心间。一纸一笔,自由得像山间的鸟儿,欢畅雀跃。
当划上最后一个句点时,便是梦的结尾,天才的念想,也会随之留下,封印于此。一个又一个自由的梦,藏于文字之中,轻盈得要起飞一般。
有时翻开,读自己的文字,不自觉地笑,心中漾起弧度,沉甸甸地装满幸福。回首,丢去怯懦,报以天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