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啊……”轻轻的风、淡淡的夜、柔柔的声音氤氲在空气中。又是一个晚风轻拂的夏夜,耳边传来熟悉的旋律,如同记忆中的那些夜晚,仿佛时光倒流,我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
童年的每一个暑假,我是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仲夏的夜晚,吃过晚饭后,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聚在一起谈笑聊天。小伙伴们也都趁着月色尽情地撒野。村子里不时传来的几声狗吠,在夏夜的微风里若隐若现,为这夜色更添几分热闹。徐徐的凉风扑面而来,暑气渐消,大人们都显得轻松自在,说着各种逸闻趣事或家长里短。而此时我们小孩子也是是最快乐的,因为大家都聚在一起,热闹啊,况且还有家家户户自制的各种小吃、零食,简直美不胜收。
然而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六年级过后,我就要升入初中了。学习任务越来越重,连暑假都被爸爸妈妈报了各种补习班。再也不能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暑假了,再也不能和那些小伙伴们一起漫山遍野地疯了,每每想到那些日子,真是怀恋。记得快要回城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奶奶一起睡在竹床上。奶奶搂着我,在我耳边轻轻哼着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啊……”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了,奶奶忙用那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为我轻轻擦拭:“又不是再也看不到奶奶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回去之后想奶奶了,给我打电话。奶奶去城里看你。”听到这,我连忙破涕为笑:“真的吗?那爷爷奶奶以后就住在城里好不好?”奶奶笑着摸摸我的头“能和乖孙女儿在一起那当然好……”
往事如风,絮絮漂浮在记忆里。曾经的的点点滴滴已融入血液中。风儿依然静静地吹拂着发稍,夜里星星点点的碎光在黑暗中闪烁,奶奶终究没能陪我读完初中,我知道奶奶此刻正在天上静静地看着我。岁月无情地剥夺了奶奶的容颜和身体,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我的'血液里,刻骨铭心。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
——题记
登上高耸入云的青山,阳光将余晖洒在人们身上,我看着西下的夕阳,诗人曾在同样的黄昏中浅吟,“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姥爷,你给我编个耳挂呗。”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从包里拿出几根芦苇叶,一边笑盈盈的说着。“哟,丫头!这从哪儿摘的,我想想嗷。”接过叶子你慢慢皱起了眉头,忘带老花镜的双眸微微眯着,手中的两片叶子来回交叠着,却总也到不了该到的位置。渐渐地,你的眉头舒展开了,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让我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彼时的你总要蹲下捏我的脸,而如今的我已与你相差无几。我知道,无论我多大,无论你多高,你的眼眸,你的笑容,永远都是春风里最熟悉的温暖,记忆里最亲切的怀念,千年不变。
那段时光里,我总是在你和姥姥的催促下起床,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见到的是你走进厨房的身影。你总是算好的时间似的,在我洗漱后的下一刻便把饭菜端上餐桌,笑着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过去。我也曾细细观察过你的神情,也曾注意到当我赞美着某道菜随即往嘴里胡塞一口时,你悄悄松下的一口气和些许发亮的眼眸。“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你总是笑着说着同样的话。
那时的我非常迷恋手工,想着电视里的画面,我顾不得嘴中的饭菜,含糊不清的说着,“姥爷,你会编叶子吗,就是电视上演的,编完能戴在手上耳朵上的那种。”“那当然,等着啊。”你再从房中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把芦苇叶。在我期待的目光下,你两手灵活地编织着,长长的叶子在你的指尖跳跃,越来越短。终于,耳挂成型,你把它戴在我耳朵上,看着我笑了……
你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与记忆里的老人慢慢重合。你常年抽烟,牙有些泛黄,那笑容绝算不上美丽,但我感到温暖无比。
苍山不老,却苍老了你的容颜;清泉长流,流走了你无价的岁月。我们拥有昨天、今天,也会有明天,在明天的某日,我想我们会肩并着肩,在城墙外细数风中那亲切的怀念。
六月,香樟的花又开了。一阵微风拂过,摩擦着晨昏的边缘,在幼稚与成熟的交界,擦去了我们年少的稚嫩,但没有带走童年亲切的怀念。
六月夏至,迎来了我的毕业考。走进这所无比熟悉的校园,黯然感伤。空荡荡的树林,空荡荡的操场。我从没在学校见过如此安静的一幕。待了六年的校园,竟在此刻让我有了些不习惯。
如往年的考试一样,我拿着准考证,走进了自己的考场。望着正在拆卷子的老师,她依然挂着一丝微笑。指尖慢慢把试卷袋的扣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把卷子拿出来,慢慢放在桌上。旁边的同学都没了往年那般开心,枕着头的;把头埋下两臂间的;望着窗外发呆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在复习;没有人再笑了;考试铃响了,也没有人催老师发卷子。
窗外下了大雨,听着雨“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我不禁鼻头一酸: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吗?
一直到下午的最后一场考试,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没带伞的同学窜到一把把伞下。回想起以前的每个下雨天,都是这个场景。但这次的雨,却不同于往常。这清凉的雨中,夹杂着一丝悲伤。向四周望去,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注意到空旷的操场,也没有人注意没了老师和学生的教学楼。再望向最前面的班主任,她的脚步那样缓慢,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我看不见,只能知道她的头往下低着,背也稍微驼了。
就这样,我们慢慢走出校门。我从没想过,我们的道别,竟会如此潦草,就是在学校门口挥挥手,然后分道扬镳,或许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亲切的怀念了吧。握着一张已经揉皱了的卫生纸,再回头,太阳散发的光芒,跌入眼眸。是否此刻的世俗都归于沉寂?翻开逐渐发黄的扉页,小学生活的青葱岁月,结局已经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经擦干。
阳光被跳跃着的绿叶打碎,斑驳的碎片随风舞动,舞出一路的斑斓,散落在这熟悉的校园。这熟悉的校园,将是我最亲切的怀念。
每当新生的朝阳倚在东岳山时,山顶的一座小亭似一个充满怀念的光点一般,遥远却又清晰。
——题记
欣赏一份别致的秋山落叶景应该是许多人的喜好。这样被朦胧的秋意所笼罩的时光里,当然少不了上山觅秋的同游者;但我们那次的收获,却只是秋日残阳里的注满辛酸的背影。
那日的天是风中夹杂着落叶,而似一只只枯叶蝶一般舞在秋风中,披着萧条的东岳山;一眼望去,再也找不到“玉阶青阁百鸣葱,高松绸影古院空”的景象。因为秋意渐浓,所以来游玩的,或是闲情之士,或是喜景之士;但也不乏透着一缕心酸。
我们几人行至山顶,看见一座陈旧的亭子;近些一瞧,倒像是华丽些的垃圾厂罢了。我们几人无从所坐,便找来几块砖头,坐在风口中。满山落叶,我们沐着西风,唱着旧歌。
过了许久。从矮松树挤出一位老奶奶,手中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三只矿泉水瓶;她发觉松树上挂着一个旧瓶子,则踮起脚尖,伸出布满疮痍与皱纹的手去拿。但由于她的背驼得厉害,以至于直不起来的腰显得那么僵硬,我似乎能看到她破旧的遮凉帽的银发里淌出的汗滴,那汗滴中却映着几个处于高峰旁观的人。
我便跳下矮崖,忙到老人身边帮她取下瓶子,又帮她装到塑料袋里,我顿感良心的亏欠,便极力寻找周围的废弃瓶子,也有一种想得到所有瓶子而填满整个袋子而不希望这位年近八十又那么像我的奶奶的老人满山奔波,无声中行至了每一处落叶停留过的地方。
她衣着褴褛,爬满补丁的旧棉袄下,即将老去的心里又该有怎样的一番风景。我们几个掏出不多的钱,硬塞在被汗水所浸得发硬的衣袋里;满口的“感谢”我们却听不懂一个字;寂寞的舌头舔着干裂着干涸的皱缝,眼角的泪水滑下苍老的脸颊,渴望,就散落了一地。
我们下山之时。她仍然提着袋子寻找宿命;伫在风中枯瘦的身影烙在我的心上,刹那间,满山都换上了“辛酸”的新装。
尽管在这样的秋画里,我心头还是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惆怅。
初春时节,天空中飘着丝丝细雨,润在心头。掠过岁月的洪波,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我和奶奶在桃林中嬉戏的那段时光。轻嗅桃花的芬芳,回到昔日的桃林,往事上心头。
奶奶最爱的花便是桃花。小的时候,坐在奶奶身上,在林中听奶奶颂诗便是我最大的享受。盛春,桃花开得正旺,风抚过,便如下桃花雨。我坐在花堆,用手捧起来,轻轻向奶奶身上洒去,花瓣点缀在她的衣襟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奶奶手中捧着诗集,微微抬起头,慈祥的面容让我不时心醉,奶奶继续颂着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在一旁,却无心玩耍,认真地听着,做出一副自已好像理解诗意的样子。奶奶不禁哑然失笑,我也跟着笑。当时,我是个幼稚的小孩,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我想和奶奶一起,伴着桃林,闻着桃香,听潮起潮落,看花谢花开。
可时光易逝,我在成长。学业越来越繁重,陪伴奶奶的时间越来越少,桃花林也从此埋藏在了我记忆深处。
去年生日,奶奶送了我一本诗集,我不觉惊讶,可当我翻开封面时,却看见了奶奶那清秀的字体:愿你一生笑若桃花。我心中不时泛起了一阵暖意,记忆又回到了那年春天。我和奶奶在树下颂诗,拾捡花瓣,在花堆中嬉戏……记忆在翻滚,于是我决定今年回去看看。
有幸重逢桃林,可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桃林不再如之前那般繁茂,常坐在青石凳上的两人不见了踪影,桃林少了昔日的生机与活力。一阵春风抚过,桃花香四散开来,可不再是以前的香味了。突然脑海中出现了那句话:愿你一生笑若桃花。在一瞬间,我似乎心中不再那么空虚。世事难料,愿我能抱着一颗乐现的心,向未来走去,如春风中的一朵桃花,一生笑得灿烂、美好。
我拾捡起地上的落花,扑捉记忆的彩蝶,眼前的桃花,笑得依旧美好。虽不同往日,但这份亲切的怀念,会随着春日的春风,拂过我的心田。
能够有亲人相守,伴着桃花的芳香,看花谢花开,守住这样一段惬意悠闲的时光,真是一生最亲切、最美妙的怀念了。相信这样的记忆,也一定能伴你走过人生的每一次花开,让你一路芬芳。
一只手,握不住流沙;两双眼,留不住落花;千只雀,追不上流霞;
——题记
亲爱的你:
这几日,又见那树红棉花正开,亲切感便不期而遇。流云落霞映衬之下,点点红妆挂上枝头,少许被狂风怒号而落英纷陈却只是静躺石板上、落于树下石凳。
含苞待放的籽由花皮叠叠包绕,从顶尖微绽的艳红到半腰略鼓的浓橙再至底座收尾的淡黄,由深入浅、由浓化淡——我弯腰拾一朵落花,一抹亲切的橙红顷刻融进心扉,我恍然入了那拈花一笑的昨天……
那日用过晚饭天色早,单有一横橙红挂天际。你我携手于课室内廊,广播放着你爱哼的歌曲。我靠在墙边,一脚弯曲踩墙一脚直直撑地,看着你在狭窄仅容两人侧身而过的空荡走廊碎步轻点……你略长的头发随身而转,半遮脸颊,仅能看见你微微眯着的眼,发尖的香气在空中弥漫;你的手随节奏上翻下盖,柔软的腰身仿佛转出千丝万缕、甩出串串南音;听见裤袋里钥匙相撞清脆的声响。
意识我正失神地盯着你,你一下子红通了脸蛋,假装生气用故意翘舌收音的语调质问:“看什么看啊你。没见过美女吗?”看着你不真不假的怒容我不由扑哧一笑,你强忍笑意背过身去。我以为你真的生气,孰不知,你笑面如靥,眼里流露出一片笑意,像雨后的花瓣,璀璨明媚。
尔后,我俩倚在栏杆上。你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前处的木棉花树上,便扯着我到树下挑了一朵送我——五片拥有强劲曲线的花瓣,包围一小束黄色的花蕊,收束于紧实的花托。
然后,你微笑,染绿了整个夏天。
一三年七月那天,你拉着我的手又到这木棉花树下,你落泪,碎出了一地涟漪。
神回此时,我浑然不知在这树下立了多久,只知那亲切感仍分明可摹。虽说时间稀释了昨日的份量,但对你的怀念常常才下了眉头又攻上心头。每每路过这木棉花树,都想:不管曾经的我们如何心似脱缰野马,但今日要如千里马势要将目标进行到底,我明白亲近的你和亲切的回忆与我同在。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这是你爱哼的歌,后来,我听了。
旭阳一转身变成落霞,青烟一转身幻化白发。
——后记
五月,映山红又开了,又是那漫山遍野的火红,随机又下起了潇潇暮雨,大雨挂在天边,像一道垂下来的巨大幕帘,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笼罩在我的心头。
今天是清明节,返乡的路上下着蒙蒙细雨,却怎么也洗不净我们心头的哀愁,爸爸和妈妈带着我回到老家去扫墓。
上山的路并不长,不出半个小时,我们就踏着坑坑洼洼的山路,到达了爷爷奶奶的坟前,我站在坟前,思绪如潮水一般涌开……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爷爷背我上山去采映山红,爷爷说:“映山红不仅好看,还能吃呢!”我不相信爷爷的话,于是跟着他一起上山采映山红,山间有许多蚊虫,一不留神就会被叮得全身是包。但我可不在意这些,而是专心致志地采映山红,当有我够不到的地方时,爷爷就会一把把我抱起,放到他的肩上,好让我够得到那些高处的映山红。这时,山间也回荡着一老一少欢乐的笑声。
夕阳西下,夜幕就要降临了。每当这时,我和爷爷就会提着满框的映山红回家,下山的那一刻,我迅速投入奶奶的怀抱,嚷着让奶奶给我煮映山红茶喝,奶奶一个劲儿地点头,转身就到厨房里为我忙活去了。
当我躺在椅子上就快要睡着时,闹闹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吆喝道:“喝映山红茶喽!”我抗拒不了映山红茶沁人心脾的香味,赶紧跑到屋里,拿起一杯就往肚子里灌,生怕有谁会跟我抢似的。映山红茶入口的那一刻,我感觉嘴里充满了邮箱,映山红茶化作小仙子,在我的舌尖上跳动,即使喝进肚子里,嘴里仍充斥着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令人回味悠长……
可是三年前的一天,噩耗突然来临,爷爷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人世,奶奶也太思念爷爷了,不久就因为血压上升而脑溢血去世,那一夜,我嚎啕大哭,因为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一阵鞭炮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眼前,我站在爷爷奶奶的坟前,作了揖,望向远方,目光被一处地方所吸引——那是一丛映山红!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茂盛地开放着,看似娇弱,但却散发着坚强的气场,我盯着它,愣住了。在花丛上方吸足水分的映山红努力弯下腰,一般下面的花苞吸足营养,它们富有激情,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这不像极了我的爷爷奶奶吗?
依稀记得,那年四月,映山红香,采映山红,泡映山红,甜入心头,香入心扉。现如今,亲已逝,花无影,山红茶,山花香,何处寻?